狂人握着安莎琳的手,真切地向她请求道:“村子里人都不见了,救救村子……”
安莎琳也耐心地回答他:“这位先生,您好好说说状况,我和屵丘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喂,别多管闲事,我们不是还得去费厄城吗?”屵丘插话道。
“你少啰嗦,费厄城又不远,也就一百里路,晚几步路到那边又如何,”安莎琳又说:“这是我获得自由身以来第一次帮助别人,我想多帮这个村子做一些事!”
屵丘只得无奈地摇摇头,遂从了安莎琳的意愿。
二人跟着狂人来到村子西边的一幢旧木屋前。
这木屋稍微有些破旧,仍旧具备基本的遮风挡雨功能。
狂人敲了三下这房屋的木门,小心翼翼地对门内讲道:“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
门内随即回响三声敲门声,门内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说道:“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
狂人又对答道:“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
门内老者回答道:“然须十分小心?”
“不然,那村长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狂人答完这一句,木屋的门就被打开了。
木屋里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熟悉身影——
“村长?!”安莎琳和屵丘异口同声道,两人的表情都显得满是讶异。
他们都以为村长大抵已经遇害了,没想到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二位不必见怪,我昨晚在这偷偷看到你们和恶棍罗尔的打斗了,”老村长向二人解释道,“上个月那人就扬言说要杀我,但我躲进了山里,一直到今天才敢露面。”
“这……”屵丘和安莎琳面面相觑,毕竟他们两个仅仅只经历了昨晚的生死战斗而已,关于这村子的其他事情是一概不知。
村长说的恶棍罗尔应该就是指窜天猴,原来窜天猴真名叫作罗尔,总之,这村长看起来知道不少事。
二人四目相对,目视着彼此相互点了点头,默契地一起决定再听听看这村长接下去要讲什么。
“哎,说来话长,二位不妨进屋来坐着听我给你们讲,可能会花些时间……”村长顿了顿语句,看了屵丘一眼,接着问两人道:“二位应该不赶时间吧?”
“赶……”屵丘刚一开口,话头就被安莎琳截断了去,安莎琳赶忙摆出笑脸抢在屵丘之后说道:“不急不急,我们听您慢慢说!走吧屵丘,我们正好也休息一会儿?说不定还能吃顿早餐?”
“你昨晚被毒得还不够惨吗?”
“这位少年勇士莫非担心我会害你们?老朽又不是那恶棍罗尔!你莫要凭空污我清白!”村长怒斥屵丘道。
“我靠,麻烦的老头。”屵丘不耐烦地抱怨一句道。
“你少说两句,跟我来。”安莎琳拉着屵丘就往木屋里面走,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村长在一旁沉默不语,心想这小姑娘也真是不见外,难怪昨晚会被那恶棍给抓走。
村长回到屋里,拿出三只板凳,两只给屵丘和安莎琳,一只给他自己,三人围成一圈,村长就开始讲起故事来。
狂人没有跟进屋来,他就在屋外来回瞎晃,似乎是在这间木屋外做巡查。
“从前有座山,山脚有个村,村里只有两户人家……”
老村长话没讲两句,他要讲的故事就立马被屵丘打断了。
“等等,村长,你该不会要从村子的诞生开始讲起吧?能不能直切重点?”
“啊?你们对这个不感兴趣?我还想让你们出去以后帮忙宣传一下我们村来着。”村长感到有些可惜。
“老头子,我们就是路过村子顺便打了个恶棍,不是什么新闻密探!而且你们这也没什么好宣传的吧!”屵丘吐槽道。
“有啊,旁边的红叶山风景可好了!我从上个月起天天都躲在那,晚上才敢溜回来睡觉!”
“不是,村长,你这个月过得这么艰难吗?”屵丘继续吐槽。
“没办法啊,谁叫那恶棍仗着会法术抢了我的脸,我又打不过他……”村长一脸委屈。
屵丘心想,好麻烦的老头,接着对安莎琳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你闭嘴,好好听村长讲事情的来龙去脉,真是的,话题都被你带跑了。”安莎琳教训屵丘道。
“哦。”屵丘乖巧地顺从了安莎琳的话,坐在一旁等待村长开讲。
“嗯……既然你们想听重点,那我就用我儿子写的回忆录来给你们梳理清楚这两年来发生的事好了。”
村长向狂人招手,示意要他进屋来。
狂人跑到村长面前,神神叨叨地问:“他还能说自己不吃人么?”
“儿子啊,别吃人了,你去找你写的那本回忆录来,就是那本写着‘迫害狂’的书。”
“了然!”
狂人向村长敬了个礼,就跑进里屋去,翻箱倒柜地在寻找着什么。
很快狂人就拿着两本看起来有些年月的册子跑到村长身边,并将册子全都递给村长后,两手空空的狂人便又跑到屋外去来回瞎晃了。
“自从我的儿媳妇去世以后,我儿子的精神状态就一直有些问题,”村长望着屋外认真巡查的狂人,他又低了低头,叹着气翻开他手里的册子,讲到,“但他在写东西的时候就会安静下来,十年了,似乎只有写作才能让他趋于平静。”
安莎琳静静地耐心听村长讲。
屵丘则心不在焉地拿出《自树半集》,毕竟他不能丢下安莎琳自己溜了,所以只好边读书边等那老村长唠叨完了再说。
“这两册写的是我们村子这两年以来的遭遇,我希望你们能够将我们村子的遭遇带出去,以免将来再有无辜的人受到与我们一样被屠村的遭遇,
“我接下来就以第一人称的口吻,也就是我儿子写的这两本回忆里记录中的这两年发生的事讲给你们听——
“一,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见到他的时候,精神分外爽快。然须十分小心,不然,他怎的要瞪我两眼?
我怕得有理。
二,
他说他叫罗尔,是路尔希教的宣教士,别称窜天猴。带他回来时,他几近流血致死,我将他送去村长家疗伤,却发现他看我的眼神越发奇异。
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三,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罗尔的眼神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还有七八个人,集中地望着罗尔,完全视我不见。反常,罗尔的讲话很能吸引人群,一路上有更多人朝罗尔走过来,看他演讲。其中最专注的一个人,张着嘴,注视著罗尔一直在笑;我觉得不对。
罗尔指了一指我,那群人就都看向我,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又怕我看见。其中最凶的一个人,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跟,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前面一伙小孩子,也在那里议论;他们在议论罗尔,神神秘秘的,我忍不住凑过去问,‘你告诉我?’他们可就跑了。
我想:我同罗尔有什么仇,同那群人又有什么仇?他们何以做好约定,同我作冤对。以及那些小孩?何以见着我就跑?
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娘老子教的!
三,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天荒没粮食吃饿死老子娘的,也有被流寇掌过嘴的,也有贵族抢了他大女儿的,也有被债主逼得卖二儿子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最奇怪的是昨天村路上的那个女人,狂亲他儿子,嘴里说道,‘罗尔讲了,送你去给洛西尼丝之神,你就能当神仙,咱家以后就过上幸福日子了!’眼里都是她儿子。我出了一惊,念叨一句‘哪有神仙?’遮掩不住;那青面獠牙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来。村长慌忙赶上前,硬把我拖回家中了。
拖我回家,村长的孙子也在家,他装作不认识我;他的眼色,同村长一样。进了书房,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只鸡鸭。这一件事,越教我猜不出底细。
罗尔来了以后他就跟街上那些人讲,‘洛西尼丝之神’能为村子带来福祉,他去过的村子里,有个不信洛西尼丝神的大恶人,第二天就暴死了;信仰洛西尼丝神的人便挖出恶人的心肝来,用油煎炒了吃,说是这样就能得到洛西尼丝神的庇佑,可以获得幸福。我插了一句嘴,罗尔和街上的人便都看我几眼。现在才晓得他们的眼光,大抵是在看罗尔口中所讲的那大恶人。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会吃人,就未必不会吃我。
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恶人,自从质疑了‘神仙’不存在,可就难说了。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全猜不出。况且他们一翻脸,便说人是恶人。
我那里猜得到他们的心思。
凡事总需研究,才会明白。我也是人,他们未必真想吃我?”
村长读到这,第一本册子所写的就到了最后一页了。他合上那本册子,打开另一本。
村长对屵丘和安莎琳说道:“因为窜天猴罗尔已经被你们给打死了,所以你俩现在可以把这些故事当作乐子来听,但这确实都是发生在我们村的悲剧,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听完。”
安莎琳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听得很是专注;屵丘看着《自树半集》,沉默不语,因为窜天猴不是被屵丘打死的,而是他自己用雷电法术把山洞炸塌的同时进行了自我毁灭。
村长故作严肃,强调道:“好,接下来就一口气讲完剩下的事,你们注意听啊,大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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